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

壹

绿茶上小学的时候喜欢看NBA，具体来说是看有小巨人在的火箭队，虽然那时对太阳队的纳什颇加欣赏。

啤酒在家门前的水泥墙上打了一个小洞，一个铁制的篮球筐完成。“打篮球。”绿茶粘着啤酒。显然，两人都不知道技术问题，只是像玩游戏一般。

绿茶进攻，啤酒防守。当然，篮球对于绿茶来说太重，最后只是图个玩耍的开心罢了。

更多时候，啤酒不能陪绿茶游戏。于是，绿茶从小就培养了自娱自乐的本事。有时红酒会看不惯绿茶“不务正业”（不看书）的行为，啤酒倒是淡定地说：“会玩的孩子聪明。”

绿茶将装蚊香的圆形纸盒的底座拆下，留下轻飘飘的周身，用透明胶将其粘在门上充当球筐。然后，找来乒乓球充当篮球。模仿电视上的罚球，三分球，三步上篮姿势，将一个人的时光愉快地度过。

现在的绿茶也是这样。孤独是自己的，快乐也是自己的。

贰

绿茶只记得8岁上小学一年级的那天早晨，是晴天，阳光斜斜的。啤酒牵着绿茶的手，进入了课堂，开始了人生的新标记。

学校很小，是村里唯一的地方，门口只有一家小得只能站得下不超过五人的小卖铺。店主是一对夫妻，他们有一个当时比绿茶还小的儿子，一家三口就住在小卖铺的里屋，挤得只有一张小床，一个小桌，一台小电视机。每天早晨，夫妻俩都会在小卖铺门口卖早饭：炸年糕、炸火腿肠、豆沙包、肉包、菜包，还有袋装甜牛奶。没记错的话，早饭就这些品种。

绿茶很喜欢吃炸年糕和炸火腿肠，特别是涂上浓浓的一层甜酱。油炸加酱料的搭配，绝对是现在的绿茶完全排斥的东西。可是，小时候哪懂得要漂亮这回事。

学校的楼房上了年纪，教室门口的护栏、水泥地面已呈现出丝丝裂痕。绿茶和同学们一起的五年间，偶尔就喜欢杞人忧天，却时不时喜欢在地面上蹦跶几下，觉得听到楼房微微震动的声音很带感。

还是喜欢每天傍晚放学，骑上自行车，路过小卖铺，油滋滋地接过老板娘刚炸出来的火腿肠，吹着田埂四方而来的风，盼望着回家一刻电视屏幕上会变身的美少女战士。

叁

绿茶在小学的前四年一直担任班长的角色，保持班级第一的成绩才能让老师满意。

当然，绿茶也有竞争对手。特别是数学，随着年级的不断上升，原先具有的优势一点点缩小，以至于到了之后数学反而成了绿茶无法跨越的大山。

阳光是绿茶的数学老师，二年级到三年级。整整两年时间，绿茶一直是阳光的课代表。早自习，绿茶帮阳光在黑板上出算术题给大家做。因为阳光的信赖，题目有时就是绿茶即兴自编的；出完题目，收前一天的作业。将整整三十多本练习书放到阳光的个人办公室。中午，可能会被阳光叫到办公室，帮他批改作业。临近放学，将练习书发回，然后布置新一天的作业。

就这样，这些成了绿茶现在认为童年里最无邪的时光。

阳光是上了年纪的老人，花白的头发，一副老花眼镜，眼睛小得成缝，但和蔼的笑容总是出现。当绿茶在冬天将练习书抱到办公室，他会将绿茶的小手捂在电热板上取暖，然后让绿茶留下来批改卷子。就这样，那个时光里，绿茶的数学成绩名列前茅，几乎次次第一。甚至连续五次拿了满分，得到了阳光特意奖励的本子。

阳光走的半个月前，临近又一年的期末考试。阳光对绿茶说“要好好考”的期望。奈何，那一次，绿茶发挥一般，并没有考到第一名的成绩。去拿成绩单的那天，一直等不到阳光的身影。不知道是谁告诉绿茶阳光突然去世的消息。

后来，绿茶新一任数学老师来了。所有，重新开始。过往却像没有发生过似的。

肆


网上说，人的记忆模式在7岁起开始改变。所以，越长大，仿佛最初的自己和当下的自己是两个个体，记忆根本无法接连。或许，就是因为这样，当看到相片上小小的自己，胖的、瘦的、笑的、哭的、好笑的、无语的，才会难以置信自己已经长大到不再喜欢糖果，因为会发胖；不再喜欢喝饮料，因为不健康；不再对偶像剧沉迷，因为现实很残忍；不再因磨难流泪，因为少有人懂得你的真实。

啤酒说过，世间没有平坦大道，要坚强勇敢，笑口常开，笑看人生。

长大就是越来越不清楚之前自己的言行，依然由着自己此刻的心思，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