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曼：闲话定瓷与河北茶文化(散文)

    西湖龙井资讯平台10月9日讯：河北拥有磁州窑、邢窑、定窑、井陉窑等四座名窑，这在全国一省有如此多名窑也并不多见，古时除了生产瓷器外，均制作精美茶器，且名声在外。

    自古有“南青北白”叫法中的“北白”就是指邢窑，是谓中国白瓷经典之作。陆羽《茶经》中就有“邢瓷类雪”、“邢瓷白而茶色丹”、“邢州瓷白”等对邢窑茶器的描述。而定窑则成名于宋代，陆羽自是无法知晓。定窑白瓷具有与邢窑白瓷相似的特征，器形有碗、盏、盘、托盘、注壶、盆、三足炉和玩具等。

    邢窑的“北白”称谓到了北宋时就被同在燕赵之地的“定窑”取代。其制作的茶器除了具有与邢窑白瓷相似的特征之外，又多了白釉印花、白釉刻花和白釉划花的工艺，定窑茶器器以其丰富多彩的纹样装饰，更是深受人们的喜爱。定窑的所在地河北曲阳，宋代为定州管辖，故名定瓷。

    定窑白瓷驰名于北宋，而定窑白瓷的烧造则始于唐代，那时候的定窑还是一座民窑，及至宋代才变为官窑，“官、哥、汝、定、钧”五大名窑亦在此时间产生。当然，关于定窑的起源也众说纷纭，考古界说法不一。据《古今瓷器源流考》说是定窑烧制在唐代以前，但也有隋代文献记载说“何周在曲阳制瓷”而推断为隋代。其实曲阳窑在晚唐时期就已接受朝廷用器订单，大批“官”字号定瓷源源不断进入宫廷，这在现今北岳庙存有《唐恒岳故禅师影堂纪德之碑》得到证实。

    到了北宋，定瓷进入全面发展期，也是鼎盛期，文献记载当时的场景为“大窑三千六，小窑如牛毛”，非常壮观，甚至形成“官民并举”的生产场面。这也说明当时的定瓷既供朝廷和官用，也供民用。从现有宋代刻有“官”、“新官”、“东宫”、“尚食局”、“尚药局”、“奉华”、“聚秀”、“五王府”“乔位”等字款器具中得到印证。

   “定州花瓷瓯，烧成天下白”是宋代对茶盏的肯定，“白了天下”是宋代对选择茶盏斗茶之用的要求。白，是定瓷一大特点，诚如元代文人刘祁赞誉“定窑花瓷瓯，颜色天下白”。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宋徽宗的《文会图》，描绘的是宋朝文人雅士的一场聚会的场景，画面中前有茶席，正在“调膏继刻，以汤注之”，后有酒席。画面上所示两席所用之器具，有人对之描述道：“空前绝后地绘录了145件实用瓷器，其中有93件可大致判定为当时定窑烧造的定瓷，有52件可判定为白釉地青花瓷器。”（靳青万《宋徽宗“文会图”中所绘定瓷与青花瓷辨析》漳州师范学院学报，2007年，21[4]）。

    关于定瓷，有一点还需值得商榷，南宋诗人陆游曾说：“故都时，定器不入禁中，惟用汝器，以定器有芒也。”（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）这似乎是一件存有疑团之事，如是定瓷有“盲口”而朝廷“弃定用汝”，为何宋徽宗《文会图》上对定瓷情有独钟？话又说回来，定瓷上芒口是器物的其它部分满釉而口沿处无釉，为当时增量和节省燃料而广泛采用的覆烧法，可以说是定瓷的一大特色。有关于此，个中原因，尚需探之。

    发生于北宋皇帝宋钦宗靖康年间的“靖康之难”，使定瓷生产遭到毁灭性打击，整个定瓷制作陷入了低谷。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破东京（今河南开封），烧杀抢掠，无恶不作，更虏宋徽宗、宋钦宗父子等三千余人北上金国，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。靖康之耻导致北宋的灭亡，南宋大将岳飞在《满江红》中提到：“靖康耻，犹未雪，臣子恨，何时灭！”

   “靖康之难”让定瓷制造受阻，定窑的工匠们从此飘泊他乡，有的去了山西的窑口，有的去了北京的窑口，更多的工匠们来到了景德镇建造窑口、制作瓷器，使得景德镇瓷器业深受其益，得到全面发展（《景德镇陶瓷史话》）。由于有众多的定窑工匠身在异乡外制作定瓷，故在全国形成了“土定”、“新定”、“北定”、“南定”、“粉定”之说。

    到了明代，原产地定瓷只有少量制作，这在《大明会典》中已有叙述。明代之后，定瓷几乎成为一种收藏品。乾隆说“和田玉易得，此物难乎”也正印证了这一点。乾隆皇帝有三十多首诗词是赞美定瓷的，难怪后世定瓷身价倍增。当然，定瓷最为经典之作就是造型精美、独特，为当今世人熟知的“白釉孩儿枕”——枕高18.3cm，长30cm。有资料对其描述道：“婴孩双臂交叉环抱，头侧枕其上，双腿相叠上翘，以背为枕面。婴孩长裤坎肩，手持绣球，伏卧于榻上。体态丰腴，清眉秀目，若有所思，逼真可爱，栩栩如生。”白釉孩儿枕为定瓷珍品，现存世两件，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各藏一件，模样如出一辙。

    笔者这次来到保定曲阳县灵山镇涧磁村的定窑的遗址，参观了定窑研究所制作定瓷的流程，并走访了曲阳弘传定瓷研究所所长薛行嶙，就是想寻找定瓷茶器与深厚渊源的燕赵茶文化的种种关系。这是因为河北省作为中国茶文化历史资源的大省，不仅茶文化历史人物众多，茶史料丰厚，而且古代河北拥有了像磁州窑、邢窑、定窑等制作的茶器，却也撑起了古代中国茶器的半边天。

    站在定窑遗址旁，使人浮想联翩，感慨于数百年来，人们只能怀着痛惜心情，追忆绝世定瓷风采及其魅力。曲阳已有弘扬茶文化和定瓷文化的有识之士，开示将逐步还原和揭开定瓷茶器制作的密码，那么，谁能成为真正意义上定瓷解密人？这一产业今后发展又将如何？当我们在品读定瓷历史的时候，也将拭目以待！ 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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